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詹勇:线条之美

人民政协报 政协君 2023-12-07


詹勇,全国政协委员。1978年生于浙江温州,2003年毕业于南京艺术学院。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,中国工笔画学会人物画艺委会委员,江苏省国画院专职画家、一级美术师。2020年被评为江苏省紫金文化英才,入选江苏省“333高层次才培养工程”。作品获第十三届全国美术作品展览·第三届中国美术奖获奖提名,时代华彩——2019·中国百家金陵画展典藏奖,第四届傅抱石·中国画作品双年展傅抱石奖,首届、第三届、第五届江苏省文华美术奖等。作品入选第十二届全国美术作品展览中国画展,第六、七届全国青年美术作品展,第十届、十二届、十三届中国艺术节·全国优秀美术作品展览,第十一届全国工笔画作品展,第五届上海合作组织国际美术双年展,第五、六、七届全国画院美术作品展。作品被中国国家博物馆、中国美术馆、国家大剧院等收藏。



詹勇绘画作品欣赏

《刀马旦系列之二》  中国画     詹勇   作


《刀马旦系列之六》  中国画     詹勇   作


《黄河边·守望》  中国画     詹勇   作

《今日非洲·期待 》  中国画    詹勇   作


《今日非洲之二》  中国画    詹勇   作


《非洲在路上》  中国画    詹勇   作


《虎·凝视》  中国画    詹勇   作


《南非约堡系列之三》  中国画    詹勇   作


《南非约堡系列之四》  中国画    詹勇   作


《南非约堡系列之五》  中国画    詹勇   作


《南非约堡系列之六》  中国画    詹勇   作


请横屏欣赏:

《梅兰芳舞台生涯》 89X277cm   2018年  中国画    詹勇  作



线条之美

 ——詹勇的线描艺术

作者 | 王飏   


若说中国画的“线条”承载了中国文化的精神,似乎有点玄虚,但当你体悟线条产生、延展、变幻的过程之后,便会明了这份承载的意义。那是诞生于一只毛笔之下的“线条”。笔锋是柔软的,初执毛笔的人不知所以,不辨轻重,有宛如婴孩执筷勺时不听使唤的懊恼,然而经过长期的训练,滴水穿石,守得云开见日出,那份喜悦是何等的珍贵。中国画的线条之美,美不胜收。

詹勇同样经历了这一过程。大学毕业后不久,由于对自己画中的线条不甚满意,他开始了系统的线条训练,一天天,一年年,日复一日,这一练就是二十余年。春秋冬夏,无数寒暑,他与线条结下了一份难分难舍的缘分。詹勇平素是谦逊温和的,但在“拉线”的时候,却显出无比的执着与坚定。他拉线的时候,不迟疑,不散乱,丝丝入扣,在他的手下,笔与纸永远有着最浓情的依恋。笔尖在柔软的宣纸划过,宛如水滴划过锋利的刀刃,停顿的那个点上,它是坚韧的,游走的时候,它又是柔软的。一根线,看起来只是区区一笔,但他要叫这一笔捻熟于心、纯熟于手。这根线,甩将出去,须有着气贯长虹的态势,以及四两拨千斤的力道,收拢来,又含着丝丝缕缕的缠绵逶迤。或许,在詹勇的眼里,它并不是一根线,更似是林徽因诗中所描绘的“爱”和“暖”, 是那“人间的四月天”。

这些“线”,组成了詹勇笔下林林总总的影像——《玉簪记》里的陈妙常、《惊梦》里的杜丽娘、《凤凰山·赠剑》中的百花公主、《雷锋塔》中的白娘子……那繁复的头饰,摇曳的长裙,重叠的披挂,都给了线条最好的发挥余地。詹勇笔下的古装女子,或低眉,或侧转,明眸流盼,朱唇微启,那一颦、一瞥、一弹指,无一处不明媚,无一处不妥帖。丝丝鬓发帖服于耳旁,簇簇毡花微颤于风中,兰指微翘,莲步轻移,长袖摇曳,仪态楚楚。透过那纸素,仿佛听见咿咿呀呀的昆曲唱腔,这娇柔,这低婉,教人恨不能穿越数百年的时光,与画中之人一同翩然起舞。真好比,“金风雨露一相逢,便胜却人间无数”。这般风情却与谁人说?

静态人物画多了,詹勇又画起动态人物,刀马旦成了他时常表现的主题。刀马旦是戏剧旦角的一种,会武功,能翻打,冲锋陷阵,威风八面。人物动态对于画面的表现力提出新的要求,一处动,处处动,这给线的表现增加了难度,也给了詹勇新的挑战。他通过控制线条的速度、走势和压力,展现出刀马旦那神采奕奕的风貌和英姿飒爽的气势,又在此基础之上,赋予她们一种别样的玲珑之气。他笔下的刀马旦,手执长刀,裙下带风,翎毛舞动,靠旗招摇,虽武却不鲁莽,虽动却不毛躁,一招一式一亮相,依旧是清朗朗一派好风光!

近年来,詹勇的《非洲人物系列》更是为他赢得了诸多赞誉。几年之前,一个偶然的契机,他来到非洲纳米比亚写生考察,第一次看到了辛巴族人,几乎瞬间,他就被那种扑面而来的原始气息所吸引。辛巴族人保留着最原生态的生活方式,他们的物质条件极其简陋,但却自在安然、与世无争。这种不经污染的淳朴深深打动了画家的心灵,回国后詹勇便创作了一系列的非洲人物。非洲人头发的卷曲和缠绞、脖子上佩戴的奇特饰品、衣饰的纹路及皮毛的质感,都是詹勇以前在中国画中没有接触过的,他经过几年的摸索,渐渐把握其中的门道,通过琢磨人物肤色的晕染,线条的流布,将自己的作品艺术表现力推上了一个新的台阶。他的画中,辛巴人原有的野性和蛮荒之气被过滤掉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超然世外的高贵感,或许,这就是詹勇心中的一种理想,他将非洲的原始纯净和都市的前卫高贵相结合,呈现他内心深处向往的、远离浮躁和喧嚣的另一番桃源。

詹勇还创作过少数民族人物、欧洲古典人物等,他笔下的人物大多数是年轻女性。他从不掩饰他对女性形象的喜爱,与其说是一种出于男性视角的赞美,不如说是来自全人类心中的美好情感。美丽的女子总是艺术歌颂的对象,就像《红楼梦》里那些冰肌雪骨的女子,拉斐尔笔下来自人间的圣母,海边泡沫里诞生的维纳斯……她们的柔软与曼妙,宁静与宽容,都深深打动画家那敏锐的心灵,他从女子的一笑一蹙之间,总能觉察到那最细微处的知觉,并以艺术的形式表现出来。詹勇笔下的青春少女,不是躁动的,而是充满宁静温润的气息,满含苏醒后的勃发和孩童般的赤诚,那勃发里又有着莞尔的爱娇,含着轻灵灵的、初春的、吹气若兰的气息。并非岁月不艰难,着实是画家的心向美之深,寻美之切。

通过刻画这些美好的人物形象,詹勇的线条理想得到了实现。詹勇曾说过,他画里的所有人物形象都是为着表现线条而服务。可见他对中国画的线条已经有了相当深的理解。线条从表层来说,是一种绘画的技术呈现,比如古人总结出的“十八描”。从深层来说,它承载了画家的复杂情感和自由意志。画家于喜、怒、哀、乐不同的情绪中,笔下线条的力度和状貌都不尽相同。可以说,中国画的线条,已经远不仅是绘画的要素之一,而是具有了自身独立的语言内涵。和大多数画家一样,詹勇也是从临摹入手,从对线条懵懂的一知半解中走过来,在长久的实践中磨合完善直至渐入佳境。创作时,他与线条仿佛融为一体,你中有我,我中有你。他画女子,亦不完全为了视觉之美,或许是因为女子的神态更为娇憨,形态更为婀娜,衣饰更为琳琅,因而在他心中,她们成了表达中国画线条最纯净、最唯美的载体。近年来,他画面的人物形象尺幅加大,装饰更为繁复多变,对线条的表现力则要求更高,一旦功力欠缺,作品就会显得苍白和羸弱,但对于已经日渐成熟的詹勇来说,这反而成了他挑战自我的决胜之处。所谓“无限风光在险峰”,于詹勇而言,意味着认定了一条路,即便前方艰难险阻,也无怨无悔地走下去。为了练就线条功夫,他勾勒了许多的白描作品,从小幅到大幅,从局部到整体,他的手法越来越娴熟,即使毫无墨色、不事雕琢的纯白描作品,也极具视觉震撼力。有这样足具功力的白描功底,后期的填墨和深化便有了坚实的基础。

细观詹勇的作品,可见他不仅注意整体气息的铺陈,又顾及到每一处细节的处理,通过各种线条的整理排布、穿插往复,由外而内,由表及里,来表现人物的风神与气度。这些线条疏可走马,密不透风,或长或短,或轻或重,或疾或徐,密而不赘,繁而不乱,丝丝见分晓,笔笔有交待。詹勇创作的时候,犹如运气练功,每一笔里,有松紧,有张弛,肩、肘、腕、指的每一处抖动,差之毫厘失之千里。他不仅注意线条的流布,还注重线条的形态。比如:他吸收了古代梁楷、陈老莲等人的运笔之法,常以方笔入画,令画面刚柔相济,表现力更为丰富;又如:他画刀马旦头饰中的绒球、身上的披挂,常常用内实外虚的线条勾勒,不施晕染便令对象产生十分自然的立体感;再如:他根据皮毛制品光泽度和软硬度的不同,用轻重缓急不同的线条去勾勒,令衣物呈现伸手可触的质感。可以说,詹勇对自己提出了很多挑战,他的笔法既能在传统中找到源头,又融入自己的实践体会从而变得灵活多端,于新颖中藏古意,于古法中见变通,不由令人赞叹他平实的外表之下隐藏的机敏与聪颖。他会总结,亦会创造。他欣赏别人,亦丰富自己。在他的画里,线条会说话,会舞蹈,是有温度、有情感的生命存在,詹勇通过他的线条,诠释了他对中国画的理解,对自然与生命的感悟。为之他赴汤蹈火,为之他乐此不疲。

如今,二十余年过去了,詹勇始终如一地不倦探索,他画着、描着,总觉得还不够完美,还不够精到,线条成了他今生的执念,他在每一笔线条里明心见性。“莫听穿林打叶声,何妨吟啸且徐行”,在那逶迤宛转的世界里,他困惑、了悟,忘记了岁月更迭,痴痴地沉浸在这一片又一片,线与面所构筑的澄明世界里了。


詹勇的部分作品刊登于2023年8月26日《人民政协报》第8版华夏·翰墨

版面主编 | 罗公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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